第六十三章针锋相对（1 / 2）

沈云瑶打定主意，并不听杨氏种种口舌道理。

以老夫人晕倒为由，发作满院子伺候的丫鬟仆妇，从而剪除异己，树立威信。在后宅内院来说，做的绝不止杨氏一个人。

这些后宅手段，她并不是不懂，只是不屑。

不屑为，不屑想，不屑看。

“母亲既然一定要打，那便打我吧，祖母歇息的时候鹤延堂大小事务一向都是来问我的。”声音不急不缓，不高不低，与杨氏的高亢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可，所有人都听到了。

尤其是秦嬷嬷，愕然擡头，看着二姑娘的眼神极为复杂。

身为相府嫡女，沈云瑶有的是骄纵任性的理由，可，她从小就是那么娇弱，总是站在大姑娘身后，影子一般，及至大姑娘去了，她整个人才显现在众人面前，却又那般遥远，像供在神龛里的菩萨，善良、悲悯。

可见，却不可触。

却没想到，她会为了几个奴婢，宁可自己挨打。

这是要有多大的慈悲？

难怪外面都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沈家二小姐是菩萨转世，她本不属于这世间，总有一日，要回归菩萨座下。

这些话，老夫人不许听，更不许传。

可今日，秦嬷嬷想到了许家那荒唐至极的提议，更加为二小姐觉得委屈不值。

倒宁愿她是真的神仙，有解救她自己的一日。

“二姑娘，你母亲虽然早逝，可你也是老夫人养在膝下的相府嫡女，理当懂得规矩。”杨氏怒极反笑。

她请家法，就是为了令沈云瑶不能开口求情。

却没想她根本不屑于求情，倒宁愿自己挨五十家法棒！

她愿挨，杨氏可不敢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打？”杨氏转脸指着秦嬷嬷怒道。

执法的婆子不敢怠慢，高高扬起了家法棒，可挨打的人是秦嬷嬷，秦嬷嬷到底还有几分脸面，况且，二小姐还冷眼站在一边，她们犹犹豫豫不敢打。

“这是在做什么……”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室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情绪。

众人各自一惊，神情各异。

秦嬷嬷是喜极，迅速回转身来，膝行到紫檀镶楠木山水图罗汉床边，以额触地，“老夫人，您终于醒了。”

执法的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将扬起的家法棒悄无声息地垂了下来。

满地的仆妇们见状，俱都松了一口气，跟在秦嬷嬷身后，喊得一声比一声高。“老夫人……”

沈老夫人有些头痛。

摆了摆手，示意沈云瑶扶她坐起来。

杨氏不情不愿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大迎枕，走到沈云瑶身后，半晌，却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