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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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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悉数噤声,内侍翘起的兰花指又悄悄放下,连表情都憋回来。

“陛下。”霓璎冲魏璠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她脸上的笑明明这般熟悉,可透出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魏璠直觉一股急火直冲天灵,猛吸一口气,意外嗅到些香气。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有许多话要同她问清楚,片刻都等不了。

“跟朕过来!”

所有人都看到疑似君王的男人拉住红衣女人往楼船方向走,似要重新登船,然而一切的变故,也都发生在这一瞬间。

那男人刚走出两步,身形猛然顿住,摇晃两下后,竟直直的倒了下去。

“护驾!护驾!”内侍尖细的嗓音嘹亮的震响,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文海也回过神,他和内侍距离的最近,当即冲上去稳住皇帝摇摇欲坠的身体。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内侍惊慌失措扶着龙体,眼神四处打量,可皇帝无伤无痛,身上甚至都没见血,唯有抓着霓璎的手紧紧不放。

内侍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又或者说,皇帝出意外总得有人背锅,他颤抖的手慢慢擡起指向霓璎:“你……你……”

还没你个所以然来,震天的马蹄脚步声轰隆逼近,t连围观的百姓一时间都顾不上窃窃私语,一个个惊愕意外的看着不知何时进入扬州城,且顷刻间就将整个港口围的水泄不通的兵马,细细看去,这些兵马所着服饰大同小异,却是同样的气势汹汹。

兵阵罗列开来,许是兵将的悍莽杀气过于浓重,整个港口静若寒蝉,看热闹的百姓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便都睁大眼睛看着,深怕错过什么。

“洛阳留守宁都将军赵丰元,奉旨调领洛、汴、许、陈四州折冲府兵前来护驾。”

霓璎轻轻抽出被魏璠握住的手,一手持木匣,一手翻出一块黄金打造的手令,手令之下,还勾着半道鱼符。

魏璠来时,因未公开身份,所以并未以君王之礼来张罗迎驾,然手令为帝王钦赐,见令如见君,此令一出,便是明白的告诉你,皇帝在此。

从文海开始,一层层往外,人潮似落下的浪潮,一层一层跪了下去,就连最外边的看热闹的百姓也受到了影响,无措的跪成一片,安静的港口,一时间只剩江浪之声。

霓璎冷然扫过一片低垂的头颅,淡淡开口:“陛下长途辛劳,初来江南不服水土,徐军司,赵将军,即刻开道,护送陛下前往官驿休养!”

话音刚落,原本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岸口重新有了动静,徐湘和赵丰元配合调兵,很快在人潮中拓开一条宽敞的小道,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护卫,轻易的架开了内侍,将昏迷的君王匆匆带离这个嘈杂之地。

至此,百姓算是彻彻底底看清了女人的面貌。

红衣飒然,清贵无双。

赵执在人群中缓缓擡头,看着被架走的魏璠和紧随其后的红影,无奈的轻笑。

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他兀自起身,穿过重重人影走出营地。

……

驿馆是扬州最高规格的官驿,往日只有前来公办的朝廷官员及其家属才有资格入住,如今已经被全部清空,里里外外全部是重兵把守。

帝王下榻的院落之外,急急赶来的文海面色发白,他看着候在院外的女人,已什么都明白了。

“老夫自诩一世聪明,竟也被你一个女娃娃给骗了。”

毕竟是跟随先帝起事的两朝元老,朝堂之上虽有寒心,但不至于连忠心都消弭,伙同一个女娃娃来坑害天子。

可即便重来一次,文海也未必能作出最优选。

文氏一族在朝堂式微,而远居蜀州的族中晚辈也不省心,竟敢在禁令期间私自与别国通商谋利。文海辞官,一半为心寒,一半为补救。

可当他回到蜀州没多久,就听闻了王氏在朝堂上的风波。

此前他以为皇帝偏信王氏,现在想来,更似捧杀,这自然令文海重燃心念。

而崔霓璎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与皇帝自小相识,魏璠还是齐王时,她便跟随左右,所以当她以帝王之名前来见他,甚至还拥有皇帝钦赐令牌与鱼符时,文海对她没有丝毫怀疑。

他没有想到,文氏在剑南一带的罪行,崔霓璎甚至连他们私下通商的路线都一清二楚,手中更是握有账册与人证。

然后,他从崔霓璎的口中知道了关于先帝遗旨的一切。

昭鹤公主在民间经营多年,一朝起势,必能笼络民心,而崔霓璎告诉他,昭鹤公主与此前的选才考试一样,都是陛下早早布下的一盘棋,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巩固君王大权。

若文海能相助陛下完成这盘棋的最后一步,顺利迎公主还朝,那他便可以功抵过,重回朝堂,如今王氏已倒,文氏一族未来可期。

且不谈重回朝堂,单说能以功抵过,就足够有吸引力,此先他寒心于帝王对王氏罪过的无视和偏袒,而今,他竟也成了这种无视和偏袒的收益之人,这令他惭愧又庆幸。

至此,文海终于答应。

于是一道道消息传回都城,关于验证核查昭鹤公主身份的进展无比顺利,最终更是引得天子驾临。

文海以为是将功补过,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从头到尾,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

在听到魏璠不可置信的质问时他就已经察觉不对,而今这番变故,更是令他震惊惶恐,不知所措。

“崔霓璎,你这是谋逆!老夫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你霍乱超纲!”

文海目眦欲裂,手掌撑着院中石桌,苍老的身躯摇摇欲坠。

“文相此言差矣。”霓璎神色淡淡的看着他:“陛下现在不过是暂时昏迷,又没有怎么样,我知文相忠肝义胆,不惧生死,但凡事总要弄清楚了在说话,您说是不是?”

文海沉浮宦海一生,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这般淡定的睁眼说瞎话。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当然有。”霓璎:“您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话音刚落,院内有侍者出来,告知二人,陛下已醒来,召崔娘子入内。

文海微微一怔,看了眼霓璎。

霓璎从容起身,甚至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文相别忘了,您和陛下都是为昭鹤公主一事而来,倘若我有半分野心,但凡您与陛下任何一人有什么闪失,朝中的声讨质疑自然纷至沓来,与我而言皆是阻碍,所做一切也都白费。所以,还请文相放宽心,您和陛下的安危我来说,还是颇有威胁,我不敢做什么的,既然如此,又谈何谋逆?”

说罢,她转身入院,留文海一人在此,陷入沉思。

……

跨入院门,进到房中,才刚刚住进人的地方,已飘起药箱。

左右已被挥退,魏璠只着单薄中衣,披着夹棉的大氅坐在床边,人进来时,一双锋利的眼倏然擡起,倒是与这一身的疲惫虚弱毫不相容。

霓璎正要入座,不远处的男人冷然命令:“过来。”

霓璎站着没动,静静看着他。

魏璠冷笑,讥讽道:“朕都不怕你做什么,你难道还怕朕对你做什么?”

霓璎笑一下,没理会他的命令,依旧在茶座坐下:“陛下为何不怕?”

“你要动朕,这一路都是机会,等朕到了你跟前才动手,无论是不是你,你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即便你安排人对朕动手,也只敢令朕昏迷,不敢做其他。”

“嗯。陛下所言甚是,所以我更怕了。”

霓璎真诚道:“我不能对陛下做什么,但陛下却随时可以对我做点什么,还是小心些好。”

“为什么?”魏璠脸上的表情淡去,眼底的痛色上涌:“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朕,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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