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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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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隆冬阴冷,寒风掠过卷落树上为数不多的枯叶。

汪宁下了马,对于元晟仍有几分敬重。这一路厮杀奋战,元晟皆是不畏危险首当其冲。

元晟掏出一条帕子,将兰凝霜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兰凝霜的眼神溃散,惨白唇瓣抿动,喃喃自语道:“我好冷啊,你能抱抱我吗?”

元晟瞅着枕在他臂弯里的兰凝霜,依旧冷漠道:“我这不是抱着你呢。”

兰凝霜强撑着余力,将头贴近他的胸膛。可惜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铠甲,似乎隔绝着他从前的温情。

“我走以后,求你,保住花奴的命。她,她怀了你的孩子。”她颤抖着擡手,想要抚摸元晟的面庞。

元晟宛若死水的眼波,猛然间有一丝震动。他没有欢喜,满口憎恶道:“你们主仆,又要算计我什么?”

兰凝霜心如明镜,元晟恨她。不过她爱慕他的心真真切切是真的。可惜了,到头来落得犹如仇人。

“国灭,身死,我又能再算计什么。花,花奴她,所做之事,不过是两国相争各为其主罢了。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上……”

这句话深深戳中元晟的痛处,他骤然间将兰凝霜放置地面。

他起身,居高而下蔑视着,躺在血泊之中昔日的枕边人,厌恶至极道:“这就是,你们主仆的算计,以此总能留下一人的性命。兰凝霜,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我与花奴更无情意,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拥有敌国余孽血脉的孩子妥协吗?”

兰凝霜的气息奄奄,挣扎着想要去抓元晟的靴角。可元晟似乎洞悉了她的意图,故意后退两步避开了。

兰凝霜伸着五指,纵有不甘却也无能无力垂落了手腕,气断人亡。

元晟的肩头打颤,弯腰将兰凝霜的尸身抱了起来。回眸发觉身后的汪宁,开口求道:“汪将军,求您帮末将寻一口棺材来。”

两国对战见过太多的血腥,汪宁虽有触动,但也面色如常。

“好,我这便派人去弄。”汪宁毫不犹豫应下,吩咐几人去预备棺椁。

半个时辰后,手下的人送来了一口红漆棺椁。元晟将兰凝霜的尸身放入棺椁中,见她发髻上只有一支银簪。他摸索了全身,只有几块碎银。

汪宁察言观色,明白元晟是要金银做随葬品。与其他手下凑了凑,有几块金锭子,十几块银锭子。

汪宁捧着这些过去,尽数放入了棺椁中。不由感慨万千,出生高贵的公主又如何。到了,莫说连个像样的随葬品都没有,更别说丧礼。

元晟的神情窘迫,谢道:“多谢,来日定会加倍奉还。”

“不必谢。”

元晟不理会汪宁,径直将棺盖合上钉死。而后东瞧西望,目光落在隆起的空石坟上。遂拜托汪宁等人,合力将棺椁推进了石坟中。

又将方才用来阻止西昌国君主逃脱的几块巨石,堵住了石门也就是石碑前。

而那个小太子的尸身,则被挖了个土坑草草掩埋。

入暮时分,元晟回到京都郊外的军营中。

他来到关押花奴的营帐里,告知了兰凝霜的死讯。

这一路颠簸,加之害喜呕吐。花奴本就清瘦,如今更是瘦骨伶仃。

花奴的手脚被套着铁链子,铁链的一头锁在木桩上。花奴想要过去捶打元晟,奈何差了一截终是够不到对方。只能哭喊着,骂道:“元晟,公主真的是瞎了眼了,看上了你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元晟不恼不怒,他早已放下过往,任她怒骂毫无波澜。

“听说,你有了身孕?”

花奴听到此处,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双手放在腹间,恶狠狠道:“你是要孩子,还是谁也不要,斩草除根,一尸两命?”

元晟不带一丝犹豫,冷酷道:“你我之间有灭国之仇,自然是斩草除根。”

花奴想不到元晟如此绝情,身子虚晃险些摔倒在地。

铁链摩擦发出叮当刺耳之声,花奴生无可恋,哭笑道:“那就求你给我个痛快,好让我去追随公主殿下。”

元晟摇摇头,拒绝道:“你若要自尽,自行动手便可。我的手上,不想再沾染你的血迹。”背过身去,决绝离去。

花奴绝望拔下头上的银簪,对准心口刺了下去。

————

占领京都后,萧景飏下令不准屠城,伤害无辜的百姓。

按照与北梧国达成的盟约,将原本对方与西昌国边界的两座城池划给了对方。

论功行赏,谢忠勇被加封为定安侯。俞百川与汪宁,进封为一等男爵。谢怀玉则成了永宁县主,常胜官升两级成了三品的建威将军。

按照之前的与北梧国的盟约,割让西昌国三个城池给对方。

可惜,终究人心不足蛇吞象。

北梧国竟然提出让安和公主(萧景俪)下嫁,与其君主和亲,并要求以十座城池作为嫁妆。

如此,终究给了萧景飏名正言顺与北梧开战的理由。他早有筹谋,攻下西昌国时,趁北梧国毫无防备时,便暗中调动一半的军力,将北梧国的京都包围。

夜袭突击,将北梧国的皇城一举拿下。皇室人员通通被虏,那些其他镇守北梧国的军队不战而降。就此,天下统一再无后顾之忧。

而元晟被萧景飏官复原职,命其驻守在曾经北梧国的国都城池中。

安顿好一切,又过了大半年,已是第二年秋。谢忠勇等人与萧景飏一同回京。

四个月后,正月十六。春寒料峭,白雪突降。

原州城内,炮竹声声十分热闹。

一家新开的医馆外,排着长龙等着瞧病。

医馆内,坐堂的郎中正是侯有范。几人从皇榜上得知,萧景飏大获全胜。

既然不会再有战事,思来想去不能坐吃山空。侯有范师从言御医,做个乡野郎中还是绰绰有余的。

反正宅子的前院空着也是空着,便将宅子的前院改成了医馆。

今日是医馆开业的日子,为了揽客不收诊费,药材也只收半价。

为此城中那些穷苦人家,往日里瞧不起病的百姓都来排队了。

江婉莹这一年多,跟着侯有范学习药理,认识了不少药材。她负责抓药,何婆婆负责管账收钱。

人来客往,待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已是落日时分。

房外飞扬的大雪不止,地面铺满了厚实的积雪。

寒风狂躁,吹得门板胡乱晃动。

江婉莹呛了一口凉气,打了个喷嚏。

侯有范坐了一整日诊,屁股麻了半边。起身活动一下筋骨,顺道去将店门关上了。

他们只为糊口,不为挣多少钱。也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为了安全起见商定到了黄昏便歇业。

何婆婆数完银两,满意笑道:“还好,刚好够本钱。”

江婉莹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皮,欢声道:“既然挣了钱,明日做红烧肉好不好?”

侯有范拍手叫好:“好啊,好啊,之前起了战事,莫说肉了,菜都吃不上。如今好了,天下太平,也买的上肉吃了。”

屋外冰天冻地,房内欢声笑语,暖意洋洋。

一晃眼,正月已过,明日便是二月二。

京城郊外,铁骑军队浩浩荡荡向前行进。

正中的是一辆双马驱使的华贵马车,两名禁卫充当车夫,稳稳当当驾驶前行。

马车内宛若一隅阁室,有短案茶几,熏炉茶皿,甚至笔墨纸砚。茶几正对两侧有长凳供人落座,茶几后面有一方短榻作为休憩之用。

萧景飏披着靛青色狐毛披风,撩开轩窗的帷裳向外观望。

他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伤感,眼神比之往日更冷漠。

回京这一路,故意走得极慢。原本一月的路程,硬生生多走了三个月。

每路过一座城池,他便命人全城盘查江婉莹的踪迹。可惜天不如人愿,依旧是了无踪影。

那些派出去的皇城司的人马,至今也没有发现江婉莹的行踪。

萧景飏略有烦躁放下了帷裳,从怀中取出藏有同心结的荷包。握紧了荷包,心中愤愤道:“江婉莹,哪怕你躲在天涯海角,朕一定将你抓回来。”

车轮滚滚摇晃着,颠簸着他愤怒的心房。

白云朵朵,天朗气清。

丛山峻岭,千树抽绿。山顶蒙白,仍有积雪未融。

古钟幽幽,回荡在山间树林。鸟雀和鸣,振翅盘飞。

一人一马,慢慢行在蜿蜒的林间小道上。不远处,坐落着一座道观。

道观门匾上书写几个苍劲有力的墨色大字,孟山观。

来人在马背上惬意哼着小曲,懒懒散散走近道观。

这人正是汪宁,他特意扮回小道士的装扮。青色广袖的道袍,在他身上也不违和,真真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小道士。

汪宁没有随萧景飏回京,而是请示过后,独自回孟山道观探望师兄弟。

他方到道观门口,从观里出来两名年轻的道士。

“小师兄,你回来啦!”一名年岁看着比汪宁大几岁的道士,冲汪宁热情呼唤。

另一名道士已然贴心上前,抓住马匹的缰绳。

汪宁十分神气翻身下了马,与两名道士寒酸:“两位师弟一向可好?”

汪宁自幼入了道观,人小辈大是后来入观者的师兄。

牵马的道士满眼羡慕,回道:“一切如常,师兄呢?听说师兄沙场杀敌甚是英勇呢。”

另一名道士取下马鞍上,汪宁随行的包袱,笑着附和道:“是啊,听说师兄成了将军,着实令观里的师兄弟羡煞不已。”

汪宁没有沾沾自喜,而是端着正经嘘声道:“你们二个莫要捧杀我,被师傅听到又要教训我,留恋红尘不易继续修道。”

三人会心一笑,一同进了道观。

汪宁直奔师傅空尘道长的静室,在门外叩门唤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静室里没有回应,隔了一会房门被打开。

一位年近花甲,白须长胡子的道长立在门前。他红光满面肌肤莹润,半分没有花甲之年的褶皱。一袭淡青色道袍,长身玉立。

空尘道长上下打量一番,慈眉善眼笑道:“你来的正好,为师有要事告知于你。”

汪宁嬉皮笑脸想要往空尘道长身上扑,被其拿拂尘挡开,敛容收色严肃道:“正经些,进来说话。”

这些年虽说是师徒,可亦是半个父子。师傅对汪宁一向宠爱有加,甚少这般正经。

汪宁顿生疑惑,一面入房,一面忍不住询问:“神神秘秘的,师傅,究竟有何事啊?”嗓音陡地一惊,诧异道:“父亲,您,您为何在此?”

房里还有一人,正是汪君远。

汪君远笑而不语,眼中是有凝聚的泪光。

空尘道长关上房门,折返到汪宁身旁,和蔼问道:“宁儿,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入的孟山道观?”

汪宁皱眉仔细回想一下,回道:“徒儿只记得,生了一场大病,人醒了便已身在道观。只是生病之前的记忆,都记不得了。”

汪君远走近一步,擡手搭在汪宁肩上,意味深长带着哽咽道:“其实你不姓汪,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儿子汪宁。我的儿子早在八年前便死在来孟山的途中,而你是我的故人之子,你姓江,名崇宁,是前任御使大夫江正之子。”

这一番言论,如同惊天霹雳。

震得汪宁头脑发蒙,耳鸣嗡嗡。他的肩头颤抖几下,半晌回过神,难以置信傻笑道:“这,怎么可能,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可能不是汪宁……”

“你的的确确不是汪宁,当年真正的汪宁自幼体弱多病,那时的汪宁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恰逢,你江家被抄家,而你被流放充军北疆。我便借着为儿求医的名头,一路暗中尾随。你突逢家变,加上长途跋涉艰苦,终究是熬不住病倒了。那些押送你的士兵,以为你没得救了,便将你抛在了野外,任你自生自灭。我将你带上孟山道观医治,醒来后,你记不得从前过往。或许是为人父的贪心,为人夫的责任,我不忍夫人同我一道受丧子之痛,她那个身子必然是受不住的。我便与道长商议,让你顶替了我儿子汪宁的身份好好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不必受世人的冷眼嘲讽,非议你是罪臣之子。”

汪宁努力回忆,对于九岁之前的往事想不起来半分。他一时无法接受,摇着头激动喊道:“所以,每年清明,师傅带我去后山祭拜的无字碑,那个坟墓其实是真正的汪宁的?”

空尘道长喟叹道:“没错,你顶替汪宁的人生,理当祭拜一下他。”

汪宁突然想起江婉莹,语无伦次道:“所,所以,江婉莹是我的亲姐姐,怪不得,哈哈,怪不得我第一回见她,就觉得莫名的亲近。姐姐,我要去找我姐姐……”

汪宁发疯一般想往门外冲,被空尘道长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晕过去,顺势将其接在怀里。

汪君远赶过来,与空尘道长一起将汪宁扶到了榻上。看着昏睡的汪宁,心疼道:“道长,宁儿他没事吧?”

空尘道长淡定道:“无妨,睡上一觉或许他便接受这一切了。”

古钟声又起,到了午膳时分。空尘道长邀汪君远同去用膳。

京城,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今日二月二龙擡头的大日子,百姓纷纷出门游街踏青。

萧景飏的御驾进入城门后,一众百姓下跪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盛梁万岁。”

俞百川离家一年多,惦记亲人亦惦记谢美玉。归心似箭,伸着脖子往前张望。

谢怀玉与阿清乘马并行,二人身前是谢忠勇与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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