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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剥皮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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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戴头盔,雪落在他白的头髮和鬍鬚上,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通往內院的拱门。

拉姆斯波顿的身影出现在拱门下,霍瑟的目光立刻像两把冰锥般扎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拉姆斯走近前去,高声喝道,声音在外城墙间迴荡,试图用音量压过风雪的呼啸,也压过对方的气势。

霍瑟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用那种让拉姆斯极度不適的、看待无知孩童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拉姆斯————大人。”霍瑟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像铁石摩擦般有力,“你的人將门锁住,不让我们离开,这又是在做什么”

他特意在“大人”这个词上做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

“史坦尼斯的军队近在咫尺,你是要去投奔他么”拉姆斯避而不答,反口咬定一个罪名。

“投奔他不需要。”霍瑟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声,“我弟弟鸦食”莫尔斯就在史坦尼斯那里。不管最后是波顿获胜,还是拜拉席恩获胜,安柏家的血脉都能在北境延续下去。”

他的笑容骤然消失,“可是!如果现在我不回去救援我的最后壁炉城,安柏家族就没有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的人民,都会变成那些东西!”

“又是异鬼!愚蠢的说辞!”拉姆斯环顾周围,他看到其他家族的士兵—

陶哈、菲林特、达斯汀、赛文家的人,也都在不远处观望,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和动摇。

他必须稳住他们。

“异鬼,你们见过!”他的目光逐一与现场的人员触碰,试图用威压让他们退缩,“谁见过除了在老奶奶的睡前故事里尸体我见过很多,我也亲手製造过很多,没有一个能自己站起来。没有。”

霍瑟安柏往脚下冻结的雪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唾沫瞬间凝成了一小粒冰珠。

“小崽子,”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轻蔑道,“你毛都没有长齐,懂什么北境你爷爷操你奶奶的时候,我已经在冰雪里猎鹿,在森林中用斧子劈开野人的脑袋了!”

拉姆斯的脸瞬间胀红,他能感觉到血液衝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他握著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看著拉姆斯那副怒不可遏却又强行压抑的样子,霍瑟毫不在意,继续用他那洪钟般的声音说道,既是对拉姆斯,更是对周围所有竖著耳朵听的人:“如果没有异鬼,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父亲,卢斯波顿大人,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一个月前就已经派了渡鸦回来,信上说他拿下了长城,抓住了史坦尼斯的家眷,形势一片大好。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如果不是异鬼,那就是史坦尼斯,或者別的什么强大到足以悄无声息消灭掉波顿大人一千精锐大军的势力你倒是给我们一个解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同家族的纹章在毛皮斗篷下若隱若现。他们沉默著,但那一双双眼睛里的怀疑和质询,几乎要將拉姆斯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围困的野兽。

“我的父亲没有死!”拉姆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他就在回来的路上,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

“证据”霍瑟安柏摇了摇头,白鬍子上的雪屑簌簌落下,“孩子,空口无凭。你证明不了你的话。但我能证明最后壁炉城危在旦夕,我收到的求援信息不止一封!”

拉姆斯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仿佛带著针,刺得他胸腔生疼。他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一种诡异的、近乎平静的苍白。

“你要证据”拉姆斯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著一种危险的、滑腻的语调,“好,我给你看。”

他一只手揣进怀里,像是要掏取什么信件或信物,缓步走向霍瑟安柏。

就在两人距离不到一臂之时,异变陡生。

拉姆斯揣在怀里的手猛地抽出,一道寒光如同毒蛇的信子,骤然闪现!那不是羊皮纸,而是一柄打磨锋利的精钢匕首。他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將匕首狠狼地插进了霍瑟安柏毫无防备的脖颈!

“这就是证据!”拉姆斯咆哮道,声音扭曲而疯狂。

霍瑟安柏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间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那双坚定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著拉姆斯近在咫尺的、因残忍快意而扭曲的脸。

他的嘴唇翕动著,想说什么,但涌上来的只有滚烫的、带著铁锈味的鲜血。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死死抓住拉姆斯握刀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但身体的力气正隨著生命的流逝而迅速抽离。

他魁梧的身躯晃了晃,不由自主地、沉重地跪倒在雪地里,鲜红的血液汩汩涌出,迅速在洁白的雪地上蔓延开来,蒸腾起一丝丝微弱的热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短暂的死寂之后,安柏家的士兵们爆发出悲愤的怒吼,纷纷拔出武器。“为大人报仇!”他们红著眼睛,冲向拉姆斯。

但波顿家的人更多,而且早有准备。在怀曼德里克(他早已惊骇地退到一旁)和其他波顿军官的指挥下,穿著粉色披风的士兵们立刻涌上,刀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金属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间打破了庭院短暂的平静。安柏家的人虽然勇猛,但人数处於绝对劣势,又多是年长者,在最初的爆发后,很快被压制下去。雪地上又添了几具尸体,温热的血液融化了积雪,与泥土混合成暗红色的泥泞。

剩余活著的安柏家士兵被波顿家的人用长矛和剑逼住,围在中间。他们喘著粗气,眼中燃烧著仇恨的火焰,但失去了首领,又身陷重围,他们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拉姆斯知道,这安静只是暂时的,是暴风雨前那令人室息的寧静。他猛地拔出匕首,任由霍瑟安柏的尸体软倒在雪地里。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其他家族士兵,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却异常响亮:“都给我看清楚!这里是临冬城!我,拉姆斯波顿,才是这里的伯爵,是临冬城唯一的主人!这里只有一个波顿大人,那就是我!”

他丟下这句话,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去处理身后的烂摊子,转身,踩著染血的积雪,独自一人朝著主堡大厅走去。

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决绝而暴戾,留下身后一地的尸体、鲜血,以及无数双充满恐惧、愤怒与算计的眼睛。

拉姆斯波顿独自走在返回主堡大厅的廊道里。身后庭院里的喧囂—一士兵的呵斥、伤者的呻吟、以及那无法完全压抑的悲愤低泣一都被厚重的石墙隔绝,迅速减弱,最终只剩下他靴子踏在石板上的空洞迴响,以及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看到拉姆斯满身带血地走进来,大厅里残存的不想惹麻烦的人纷纷离开。

旁人的逃离,拉姆斯並不在意。

他甚至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刚才溅到脸上的、正在凝固的血液。

一股灼热的、令人战慄的兴奋感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奔流。

杀了霍瑟安柏,当著所有人的面!那个老东西,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他,竟敢提起他的出身!

现在好了,他像宰杀一头不听话的老公牛一样宰了他,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反抗的下场。快意,如同烈酒般冲刷著他的头脑,让他几乎要哼出声来。

走廊墙壁上的火炬將他扭曲晃动的影子投向前方,那影子张牙舞爪,仿佛一个挣脱了束缚的怪物。

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生杀予夺、无人敢置喙的绝对权力。这就是他从小渴望的,不是吗

恐惧。只要让人们恐惧,他们就会服从,就像他们曾经服从他的“父亲”卢斯波顿一样。

不,甚至比那更甚。卢斯依靠的是冰冷的算计和世家的威望,而他,拉姆斯,將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將恐惧烙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他推开沉重的橡木门,走进了临冬城的主厅。

大厅里空旷而阴冷。巨大的石柱支撑著高耸的穹顶,阴影在角落里层层堆积。

长桌被推到了一边,上面覆盖著灰尘,只有位於大厅尽头的高台,以及高台上那张巨大的、由古老鱼梁木根茎雕琢而成的座椅,被几支牛油蜡烛微弱地照亮著。

那张椅子一史塔克家族的族长座椅,临冬城公爵的象徵。艾德史塔克曾坐在上面秉公执法,罗柏史塔克曾坐在上面誓师南下,甚至他的父亲卢斯波顿,在短暂占据此地时,也曾试图模仿那种沉稳威严的姿態坐在上面。

现在,轮到我了。拉姆斯想。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踏上高台,转身,沉身坐了下去。

椅背坚硬而冰冷,透过衣料传来一种不属於活物的凉意。它的大小並不完全適合他,似乎是为更魁梧、更沉稳的身躯所设计。

他试图模仿记忆中卢斯波顿的姿態,將双手平放在扶手上,挺直后背。但一种莫名的烦躁隨之而来。

他感觉自己不像一个统治者,更像一个在扮演国王的戏子。椅子扶手上那些被岁月磨礪光滑的木质纹理,无声地诉说著史塔克家族千年的传承,嘲笑他这个以残暴上位的窃居者。

“私生子————”他仿佛又听到了霍瑟安柏那充满蔑视的声音,看到了周围那些领主们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誚。

不!他猛地收紧手指,指甲几乎要抠进坚硬的鱼梁木里。我就是公爵!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他对著空荡荡的大厅低声说道,声音在石壁间碰撞、迴荡,显得异常孤单,又异常决绝。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这里曾经举行过盛大的宴会,迴荡著酒杯碰撞和欢声笑语。史塔克们坐在他现在的位置上,接受封臣的宣誓和敬意。

而现在,这里只有寒冷、灰尘和寂静。但这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吗他不需要虚偽的敬意,他只需要绝对的服从。

史塔克家族已经成了歷史,波顿家族的时代,他拉姆斯的时代,才刚刚开始。他会用铁与血,让北境记住一个新的名字。

他看到旁边小桌上放著一个银质酒杯,里面还有半杯深红色的葡萄酒—一不知是哪个僕人匆忙间遗落在这里的。他一把抓过酒杯,仰头將酒液一饮而尽。

酸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却无法完全平息內心深处那丝若有若无的空洞和不安。酒精放大了他的兴奋,也放大了潜藏其下的焦虑。

父亲————如果卢斯波顿真的回来了呢

他会如何看待今天的事情是讚许他的果断,还是斥责他的鲁莽

不,老傢伙回不来了。

那些缺了眼睛的士兵的惨叫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那是真实的。卢斯波顿已经死了,淹没在亡者的潮水里。

这个念头带来一阵解脱般的狂喜,但紧隨其后的,是一种更深的、他不愿承认的茫然。

一直以来,他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憎恨著,又不由自主地依赖著那份冷酷的权威。如今阴影似乎散去,他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空旷而危险的悬崖边上。

他用力將空酒杯掷在地上,银杯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滚落到阴影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將注意力集中在未来的计划上。镇压安柏家的残余,稳住其他家族,对付城外的史坦尼斯————一件件,一桩桩,都需要他来决定。他就是临冬城的大脑和心臟。

然而,就在这时一呜!!!

一声悠长、低沉、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號角声,穿透了厚厚的石墙,清晰地传入了大厅。

拉姆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得意和狂躁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不定的狰狞。这號角声————不是他命令吹响的。不是进攻的號角,也不是预警的號角。这声音他从未听过,但它所带来的不祥预感,却比任何敌人的战吼都要强烈。

脚步声在大厅外急促地响起,由远及近。一个哨兵,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连头盔都戴歪了,跌跌撞撞地衝进了大厅,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

“大人!”哨兵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调,他指著城外的方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拉姆斯的心沉了下去,但他依旧强撑著威严,厉声问道:“说!外面怎么了!”

哨兵吞咽了一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大人!城外————城外来了————史坦尼————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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