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本网
会员书架
首页 >灵异恐怖 >庶女攻略:病弱皇子的千层套路 > 第414章 修的是路,走的是账本上的魂

第414章 修的是路,走的是账本上的魂(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李槐回到村中,没有回自家那间低矮的土屋,径直走向村西的老祠堂。

祠堂门虚掩着,香火早断了多年,供桌上积满灰尘。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粗纸图,铺在案上,用四块石头压住四角。

那图是用炭条画的,歪歪扭扭,却极尽细致——山势、水痕、塌房旧址,一一标注。

最显眼的是那些密布的小点,红蓝交错,像是一幅谁也看不懂的星图。

不多时,村里的青壮陆陆续续来了。

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揣着干粮,站在门口探头看。

“槐哥,真要修路?”年轻些的张二娃蹲下身,手指戳着图上一处,“可这道儿弯得邪乎,绕荒田不说,还专走废沟!县里要是拨款,也不该这么修啊。”

李槐没抬头,只将铁锹往地上一顿:“这不是给官府修的路。”

众人一静。

“这是给死人修的。”他声音低,却稳,“三里坡那一夜,苏娘子步行放粮,走到这儿被箭射穿肩头,血顺着坡往下淌,淌到哪,哪就是路该通的地方。”

没人接话。但所有人都记得那晚。

火把照亮山路,百姓捧着粗碗跟在车后,有人说她疯了,敢动世家存粮;也有人说她是活菩萨,宁肯自己饿着,也要把米送到灾民手里。

后来刺客伏击,血染驿道,萧澈的暗卫从林中杀出,才护住她性命。

可那条路,从此荒了。

李槐指着图上一个黑点:“这里,曾埋过折款簿的一角——去年春旱,里正说粮仓空了,可陈嬷嬷亲眼见账册残页被人烧了一半,剩下半片被孩子当纸鸢尾巴绑在竹架上飞走了。我找了一年,才在野狗刨过的土坑里挖出来。”

他顿了顿,嗓音更哑:“每一点,都是一桩冤。”

人群嗡地响起来。

老陶匠挤进来,盯着图看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怪不得你专挑塌房地基走!那些老屋子,墙皮剥落时,常夹着发黄的单据——税吏塞不进账房,就糊墙上,以为没人识字!”

李槐点头:“对。所以这条路,不是为了通车马,是为了封证。”

“封证?”张二娃愣住。

“把证据,埋进路基里。”他缓缓道,“夯土一层,压一页残账;碎砖一道,盖一纸伪契。等路修成了,谁想挖?得先拆整条道。而这条路,会一直通到县城衙门前。”

沉默良久,有人低声问:“万一官府不让呢?”

李槐抬起头,眼里没什么光,却有铁:“那就说是‘便民工程’。百姓自筹工料,不花朝廷一文,不占良田一寸——他们拦什么?”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陈九娘拎着个布包进来,身上还带着绣坊的丝线味。

她没说话,径直走到图前,眯眼细看,忽然伸手按住东南角一处标记。

“这个位置……”她喃喃,“是我当年被赶出安国公府前,偷偷藏起的一本针线支银簿的地方。那屋子后来塌了,没人敢修。”

她抬头盯住李槐:“你怎会知道?”

李槐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按‘记忆路线’划的——哪些地方曾有人哭过,哪些墙根下猫不吃食,哪些井台边孩子不敢提名字……这些,都是证据的影子。”

陈九娘怔住。

良久,她解开布包,取出一捆丝线,红蓝两色,分明扎好。

她一根根插进图上的标记点,动作轻,像在安葬什么。

“红线,”她低声道,“是死人没拿回的钱。蓝线,是孩子吃不上饭的年份。”

风从破窗吹入,图纸微微颤动,那些丝线轻轻晃,仿佛在招魂。

同一夜,周砚舟骑马行至青州边界。

他在一处新修的便道旁勒马,见路面平整,泥土夯实,表面覆着一层碎陶片,踩上去咯吱作响。

他皱眉,命随从掘开半尺。

底下层层叠叠,全是碎片——破锅盖、烧焦的木牍、碎瓷碗,甚至还有熔化的铜铃残渣。

而在陶片缝隙中,竟夹着几片压扁泛黄的纸屑。

他捡起一片,拂去泥尘,瞳孔骤缩。

那是某县伪造赋税清册时裁下的边角料,上面残留半个印章和一行炭笔小字:“丁口虚报三十七,实征银两翻倍。”

他猛然抬头,望向整条路。

蜿蜒曲折,穿村过野,却不连官道,不接驿站。

可偏偏,每一处转弯,都卡在一个曾设私税卡的位置。

他连夜调取西南道全境舆图,将各地上报的“民间自修便民路”逐一标出。

笔尖游走,越画心越沉——这些路,竟隐隐连成一线,恰好与《遗嘱录》中标注的三大世家百年来私设税卡的隐秘路线完全重合。

他坐在灯下,手微抖,提笔写下奏折。

标题仅八字:

请准民间自修正义道。

而在边境冬衣发放点,陈九娘的最后一单素绢送到了。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