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星火迷航（2 / 2）
“那就转向！”悟空果断道。落入“观测者”手中，必死无疑。乱流区虽险，尚有生机。
“坐稳了！”青璃一推操纵杆，飞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一个急转弯，险之又险地擦着能量网的边缘，一头扎进了旁边一片光怪陆离、充满空间裂缝和能量风暴的区域！
“轰隆隆！”飞船剧烈震荡，警报声此起彼伏。窗外不再是稳定的亚空间流光，而是扭曲破碎的星空、狂暴的能量乱流、以及不时闪现的、能将飞船撕成碎片的时空裂缝！
“见鬼！是‘静寂风暴’！这破船的导航系统要罢工了！”青璃脸色发白，拼命稳住飞船。
悟空走到观察窗前，凝视着外面毁灭性的景象。突然，他眉心处的悖论之印微微发热，掌心的“薪火”也跳动了一下。在右前方一片看似最混乱、最危险的区域，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稳定的“空洞”？仿佛风暴的风眼。
“往那边走！”他指向那个方向。
“你疯了？那里能量读数爆表了！”青璃尖叫。
“信俺一次！”悟空语气不容置疑，同时将一丝“薪火”之力注入控制台。温暖的光芒流过，暴躁的警报声竟奇迹般地平息了一瞬，导航屏幕上的乱码也清晰了少许。
青璃惊讶地看了悟空一眼，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拼了！”
她操纵飞船，如同醉汉般歪歪扭扭，朝着悟空指的方向冲去！
奇迹发生了。看似最危险的风暴中心，竟真的存在一条极其狭窄、相对稳定的“通道”！飞船如同怒涛中的一叶扁舟，艰难却又精准地沿着这条通道穿行，将身后的“清道夫”和能量风暴渐渐甩开。
“呼……得救了。”青璃瘫在座椅上，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路？”
“直觉。”悟空简单回答，没有透露悖论之印和“薪火”的感应。这两样东西，是他最大的底牌。
青璃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也没再多问，专心驾驶飞船脱离乱流区。
又经过几次惊险的规避和跳跃，舷窗外的景色终于稳定下来。前方，出现了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的、由无数破碎星辰、战舰残骸、空间站碎片以及各种不明造物堆积、拼接、强行糅合在一起的……超级巨型太空结构体！
它就像一座漂浮在宇宙中的、由垃圾堆砌而成的山峰，规模堪比数十个行星！其表面灯光闪烁，航道杂乱，无数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飞船如同苍蝇般进进出出。喧嚣、混乱、却又充满一种病态生机的气息，扑面而来。
“欢迎来到‘自由港-7’，又名‘废铁天堂’、‘法外之地’、‘情报黑市’以及‘全宇宙通缉犯的快乐老家’！”青璃吹了声口哨，语气带着回到老巢的轻松，“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或者等价物），有本事，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情报、装备、藏身地，甚至……‘观测者’的内部消息。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把钱花出去。”
她操纵着“星火号”，熟练地绕过几块巨大的残骸，朝着港口一个不起眼的、布满铁锈的泊位驶去。
“在这里，别轻易相信任何人，也别暴露你的身份和……那团火。”青璃压低声音，严肃警告，“‘观测者’的悬赏令可能已经贴满了每个角落。还有，其他势力，比如‘掠夺者’、‘猩红教团’、‘虚空商盟’……没一个是善茬。我们得低调点。”
悟空默默点头，寂灭之眸扫过这座巨大的“垃圾山”，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着无数道或强或弱、或阴冷或暴戾的气息。这里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也是危机四伏的泥潭。
飞船缓缓停靠在泊位，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气密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机油、汗臭、劣质燃料和未知生物体味的浑浊空气涌了进来。
“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青璃跳下飞船，活动了一下筋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去打探点消息。关于你的‘匿名委托人’，关于‘观测者’的动向，还有……关于其他‘心灯’可能的下落。”
她转过头，看向悟空，难得正经地说道：“大个子，合作愉快。我帮你躲开追兵，提供情报和掩护。你嘛……适当的时候，帮我点‘小忙’，比如对付些不开眼的家伙，或者……探索些有点危险的地方。怎么样？公平交易？”
悟空看着她那双湛蓝色的、写满“算计”却又清澈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可以。但若让俺发现你有异心……”他没有说下去，但掌心的“薪火”微微跳动了一下，散发出不容置疑的炽热。
“安啦安啦！我青璃做生意，最讲信用了！”少女笑嘻嘻地摆摆手，当先走向那光怪陆离、喧嚣鼎沸的港口深处。
悟空深吸一口污浊而自由的空气，迈步跟上。新的冒险，就在这片混乱与秩序的边缘，开始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汇入港口那鱼龙混杂的人流时——
悟空脚步猛地一顿！寂灭之眸骤然收缩，死死盯向港口深处某个阴暗的角落！
在那里，拥挤的人群中，一个披着破烂斗篷、佝偻着背的身影，正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的、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邃漆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穿越了嘈杂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了悟空身上！
更让悟空心神剧震的是，当他的目光与那双漆黑眼眸接触的刹那，他体内那枚得自金蝉子、早已沉寂的琉璃舍利，以及刚刚获得的“薪火”，竟然……同时……微微……悸动了一下？！
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佛门禅意？以及一丝……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守夜人战魂的共鸣？！
这怎么可能？！
那斗篷身影似乎察觉到了悟空的注视，立刻低下头，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杂乱的人潮之中，无影无踪。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青璃回头，疑惑地问。
悟空缓缓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摇了摇头：“没什么，看错了。”
但他知道，绝没有看错。
那双眼睛……那个身影……还有那瞬间的共鸣……
这“自由港-7”，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而他的到来，似乎也并非……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