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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我还想叫她小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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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乳汁。”阿朵转过身,声音哑得可怕,“还有,把村里最近三十天所有娃娃夜里哭的声音,不管是录下来的,还是现在正在哭的,全都找来。”

“要干什么?”刘嫂哆嗦着问。

“和泥。”阿朵指着地窖那堵厚实的封土墙,“用当娘的奶,拌上娃娃的哭声,把这层假皮给我扒下来!”

顾一白听得头皮发麻,这法子简直邪性到了极点,但在苗疆这种地方,越是离经叛道,往往越直指本质。

半个时辰后。

一种灰白色的、散发着酸腥味的泥浆被涂满了地窖入口的墙壁。

这种泥叫“唤骨泥”,每一寸都浸透了母子连心的那股子执念。

当最后一块砖被涂满,没有任何撞击,整面墙壁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的烂肉,悄无声息地塌陷了下去。

灰尘散去,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后面根本不是什么石门,而是一座拱门。

门框密密麻麻,全是惨白色的指骨。

成千上万根指骨相互咬合、穿插,拼凑成了一个巨大的咽喉形状。

每一根指骨上,都用极其微小的字迹刻着一个乳名。

门楣上方,横着四块漆黑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古篆:

“禁唤之喉”

风灌进去,那些指骨发出细密的“咔咔”声,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抓挠。

刚刚缓过劲的小满,踉踉跄跄地走到那座指骨门前。

她仰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些名字,嘴里吐出一句让在场所有母亲心如刀绞的话:

“我知道了……”

“他们不是怕我们找到孩子……他们是怕孩子,还记得娘的声音。”

话音刚落,那座死寂的指骨拱门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吸气声。

嘶——

那声音悠长、贪婪,就像是一个憋气憋了三十年的活物,终于学会了怎么呼吸。

顾一白快步走到门前,手里捏着一把糯米,但没敢撒。

他盯着那门框上微微颤动的指骨,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这些骨头的排列方式不对,那不是堆砌,那是……肌肉纹理。

这扇门,是活的。

顾一白没急着动。

他那一双总是似笑非笑的眼睛,此刻像两把钩子,死死挂在那座“呼吸”的指骨门上。

这门不对劲。

指骨的每一次起伏,都在微调角度。

这不是简单的机关,这是一张等着吃饭的嘴。

他从袖口摸出一块漆黑的残玉。

那是早年间从一个发了疯的地师手里收来的“静口令”,上面至今还残留着三百多次强制封喉留下的怨气波段。

顾一白手指摩挲着玉面,脑子里飞快地过着数。

这扇“活声障”是个声控锁,只有特定频率的哭声才能让它松口。

只要模拟出那种顺从的、求饶般的哀鸣,门就能开。

“我有那个频段。”顾一白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身边的阿朵能听见,“但我不能用。”

阿朵侧过脸,眼神黑沉。

“这门既然是活的,就意味着它还是那个老东西定下的规矩。”顾一白把残玉收回袖中,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寒意,“用它想听的声音开门,等于我们在向它低头。这一低头,终祭的那个大阵就会自动把我们当成新的祭品补进去。”

顺从就是死,反抗……会被咬死。

“那就别敲门。”阿朵转身,指向身后不远处那个用来烧大锅饭的老式灶台,“砸。”

两个壮汉嘿哟一声,把灶台后面那个掉了漆的大风箱抬了过来,重重顿在指骨门前。

这东西也就是在农村还常见,拉动起来呼哧带喘,像是个肺痨病人。

“小满。”阿朵没多话,只叫了一个名字。

小满站在风箱的出风口,那张还没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像纸。

她按照阿朵之前的吩咐,没去想怎么哭,也没想怎么喊冤,而是闭上眼,想着那个在记忆里已经模糊成影子的娘。

那时候娘哄她睡觉,是不成调的。

“嗯……啊……”

声音刚从小满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还没散去的惊恐。

就在这声音撞上指骨门的瞬间,那扇门像是被烫了一下的活蛇,猛地抽搐起来。

十几根指骨突然断裂,断口锐利如刀,贴着顾一白的鬓角飞了过去,直接钉进了后面的土墙里,入墙三寸。

这是反噬。这扇门受不了这种不守规矩的声音。

“拉!”阿朵暴喝一声。

那两个壮汉咬着牙,死命拉动风箱拉杆。

呼——哧——

巨大的气流裹挟着小满那不成调的哼唱,被风箱粗暴地放大,原本微弱的鼻音被扭曲成了一种沉闷的低频震动,像是一把钝锯子,开始在那座精致的骨架上反复拉扯。

门框上的指骨开始出现裂纹,细密的骨屑簌簌往下掉。

但这还不够,那股子反震的力量越来越大,风箱的木板都在咯吱作响,眼看就要散架。

蓝阿公眼皮一跳,那是真的急了眼。

他一把抄起地上那个装着“哭骨笔”灰烬的簸箕,那是刚才一百多个女人折断希望烧出来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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