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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亡计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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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接下来去哪?”她问。

公孙策接过暖手炉,铜壁的温度刚好。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天。今夜无云,星河横贯天际,无数光点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精确、冷漠、美丽。

就像他曾经相信的世界。

但现在,他的数字库里多了两个无法估量的参数:情义,人性。以及红姨那句密码暗示的、庞大到让他理性颤抖的可能性。

“回书房。”他终于说,“我需要重新计算一切。”

“包括?”

“包括……”他顿了顿,罕见地找不到一个精准的词,“包括我们所有人,在这局棋里活下来的概率。”

而那个机率,他心知肚明,正在以他无法掌控的速度,向下修正。

哑书生是在第七天傍晚出事的。

消息由一只信鸽带来,腿上绑着红姨的紧急标记。纸条只有七个字:“哑被扣,李府,速。”

公孙策当时正在调整他的模型。七天来,他几乎没睡,往数字库里添加了所有能搜集到的关于李维、雁门关、内廷私章、白磷使用记录的数字。模型越来越复杂,结论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像一把对准咽喉的刀。

而哑书生,那个沉默的、总是低着头的仿写者,成了这把刀意外滑向的第一个目标。

“怎么回事?”包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下朝,官服未换,额前的月牙疤痕因急促走动而泛着淡红。

“李维发现了哑书生的仿写。”公孙策语速极快,同时已从架上取下三个竹筒塞入袖中,“七天前我们让哑书生仿写王文昌的笔迹,制造李维与王珪旧部联络的假象。但李维没有按预想去接触那些人,而是直接查了笔迹来源。”

“他怎么发现的?”

“机率只有两种可能。”公孙策走向门口,雨墨已经备好马车,“一,李维身边有笔迹鉴定高手,远超哑书生的水平。二,李维从一开始就知道王文昌的‘旧部联络’是假的,他将计就计,反向追踪。”

包拯的眼神一沉。两人都明白,第二种可能性更可怕。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公孙策闭目,脑中飞速运转。营救方案需要数据:李府布局(他有,三个月前红姨给过)、守卫人数(常规十二人,但紧急时可能翻倍)、哑书生可能的关押位置(地牢、偏院暗房,其他)……

但有一个变量他无法获取:哑书生现在的状态。是活着,还是已成了尸体?是完整,还是已受了刑?李维扣住他,是为了逼问,还是为了灭口?

这些未知像黑洞,吞噬着他模型的精确性。

“先生,”雨墨轻声说,“红姨的第二只信鸽。”

新纸条:“地牢,重兵,疑有弩。”

弩。又是弩。

公孙策的指尖无意识叩击膝盖。一下,两下,三下——这是他紧张时的生理反应,无法用理性完全抑制。这意味着李维的防备等级极高,也意味着他可能预感到会有人来劫狱。

“大人,”他转向包拯,“我建议取消行动。成功率低于安全值。”

“多少?”

“根据现有数字,不考虑情义……三成。”

包拯沉默。马车摇晃,灯笼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公孙策能看到他左臂的颤抖又开始加剧,额前疤痕的红更深一分。

“如果加上情义呢?”包拯忽然问。

公孙策愣住:“那不可计算。”

“那就不要算。”包拯睁开眼,那双总是深沉如古井的眼,此刻有火焰在井底燃烧,“算算这个:如果我们今晚不救,哑书生死了,李维会知道我们有多在乎这个‘棋子’,从而推断出我们手里没有更直接的证据,只能靠这种迂回手段。然后他会做什么?”

数流再次涌动。公孙策的头脑自动推演:

李维确认威胁等级降低→加速销毁雁门关相关证据→可能对林曦或慧明灭口→线索链断裂→案件重回死局→同时,团队士气受损(雨墨会自责,红姨可能重新评估合作风险,老烟枪会更加谨慎)→长期成功率下降至……

“二成。”他吐出这个数字。

“而现在去救,”包拯继续,“哪怕只有三成把握,但救成了,李维会高估我们的实力和决心,反而可能慌乱出错。救不成,至少我们知道地牢的布防,知道李维的底牌,知道……”他顿了顿,“知道我们的人,不会白死。”

最后一句,语调极沉。

公孙策看着他,第一次,他的理性系统无法反驳一个基于“情义”和“信念”的决策。不是因为逻辑上说得通,而是因为,当包拯说“我们的人”时,那个总是缩在阴影里、被当作工具的哑书生,突然在公孙策的数字分类里,从一个“外部变量”变成了“内部参数”。

这是不理性的。这不高效。

但这……可能就是红姨说的,“为什么赢”的一部分。

“雨墨,”公孙策转向她,语速恢复平日的冷静,“改变方案。不用原计划的声东击西,用‘烟雾与镜子’。”

“可那个方案需要白磷,我们没带——”

“李府有。”公孙策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红姨上次情报提到,李维私藏军械,包括三箱受潮的白磷弹,存放在地牢东侧废料间。受潮白磷不稳定,遇空气可能自燃。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小型、可控的火灾,利用烟雾和混乱。”

雨墨眼睛一亮:“我去放火。先生你和大人?”

“我们去正门。”公孙策看向包拯,“大人需要和李维‘谈谈’。拖住他,至少一盏茶时间。”

“谈什么?”

“谈他最怕的东西。”公孙策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表,“雁门关战役的军械损耗异常、战后晋升人员的非正常死亡、内廷私章的使用记录……以及,他书房暗格里那本真正的账册,存放的位置。”

包拯接过纸,快速浏览,眼神越来越锐利:“这些证据哪来的?”

“过去七天,我重新分析了所有卷宗,交叉比对时间线、人员流动和物资记录。”公孙策说,“数字不会说谎,大人。当数字连成线,线织成网,网的中心……就是李维。”

马车在距李府两条街处停下。三人下车,潜入夜色。

行动开始。

一切都按公孙策的计算进行——几乎。

雨墨成功潜入废料间,触发受潮白磷,烟雾升起,守卫被引向东部。公孙策和包拯从正门闯入,李维果然在书房,看到包拯手中的数据表时,脸色瞬间惨白。

但意外发生在最后一环。

当地牢守卫大部分被调离,雨墨打开牢门时,她看见的不是被绑的哑书生,而是三个持弩的黑衣人。弩箭已上弦,对准门口。

陷阱。李维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雨墨僵在原地。距离太近,她无法闪避所有弩箭。

就在弩机扳动的前一瞬——

一个身影从牢房角落的阴影里扑出来,用身体撞向最近的弩手。

是哑书生。他满身是血,左手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显然已受过刑。但他的右手握着一支削尖的毛笔,笔尖狠狠扎进弩手的脖颈。

第一支弩箭射偏,钉入墙壁。第二支弩手被撞倒。第三支——

哑书生转身,挡在雨墨身前。

箭矢入肉的闷响。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长。公孙策和包拯此时刚赶到地牢入口,看见的正是这一幕:哑书生缓缓倒下,胸口插着弩箭,血迅速浸透他破旧的青布衫。但他倒下的方向,是侧身,为了不压到身后的雨墨。

雨墨的尖叫被扼在喉咙里。她扑上去,不是哭喊,而是迅速检查伤口——位置,深度,血量。她的手在抖,但动作精准。这是公孙策教她的:危机中,情感滞后,技术先行。

“还活着!”她抬头,声音嘶哑,“箭偏右一寸,未中心腑,但可能伤了肺经!”

公孙策的头脑在十分之一刻内切换模式。救援方案废弃,医疗方案启动。他疾步上前,同时从袖中锡盒取出“壹”号和“肆”号瓶——止血剂和强心剂。

“抬人,撤离。现在。”他的声音冰冷如机器,但手指触到哑书生脖颈脉搏时,那过速的、微弱的跳动,让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是触觉告诉他的:这个人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而他们逃离李府、找到安全屋,

抢救成功率不够。远远不够。

但这一次,公孙策没有说出这个数字。

他只是和包拯一起抬起哑书生,雨墨在前开路,三人冲出地牢,冲进被白磷烟雾笼罩的庭院,冲入汴京深沉的夜色。

马车狂奔。车厢里,公孙策用匕首割开哑书生的衣服,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符合《伤科概要》的最佳实践,但他做这些时,眼睛看着哑书生苍白如纸的脸,看着这个总是低头、沉默、像影子一样的人,此刻因为疼痛而无意识蹙紧的眉头。

“为什么?”雨墨忽然问,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他明明可以躲在角落……为什么要扑出来?”

公孙策没有回答。他的数字库里没有关于“舍身救人”动机的可靠数字。理性分析:哑书生救雨墨,生存率反而更低(当箭死亡率八成),不符合自保本能。感性假设:或许是因为暗恋,或许是因为报恩,或许只是一时冲动。

但当他用镊子夹出断裂的箭簇,看见哑书生即使在昏迷中,右手仍死死握着那支染血的毛笔时——

他忽然明白了。

那支笔是哑书生的“武器”,也是他的“身份”。一个靠仿写为生的人,一个被科举抛弃、被世人轻视的人,在最后一刻,选择用他唯一拥有的东西(那支笔),去保护他认为值得保护的人。

这不是可计算的利益交换。

这是不可计算的……情义。

马车抵达安全屋时,天已微亮。哑书生被抬进屋,公孙策进行了两个时辰的手术。当他终于缝合最后一针,洗净双手,走出房门时,包拯和雨墨都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包拯问。

“活了。”公孙策说,顿了顿,补充,“生存机率,现在是七成。但左肺经会永久受损,左手……大半残疾。”

雨墨捂住嘴,眼泪终于落下。不是大哭,是无声的、滚烫的泪。

包拯沉默良久,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看向公孙策:“你的模型,该更新了。”

公孙策点头。是的,该更新了。

他走回临时布置的书房,在桌前提笔。但这一次,他没有写数字,没有画机率图。他在纸的左上角,写了一个词:

“情义。”

然后在

“参数类型:不可量化。权重:待定。但,不可删除。”

窗外的晨光透进来,照在这行字上。公孙策放下笔,第一次感到一种陌生的疲惫——不是缺乏睡眠的累,而是认知体系被强行扩容后的、带着轻微眩晕的充实。

他的数字库依然庞大,他的计算依然精确。但他知道,从今以后,每一个模型里,都会多出一个叫“情义”的变量。

而这个世界,因为这个变量,变得比任何算法都复杂。

也比任何算法,都值得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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