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谁也带不走的凯歌（2 / 2）

人们举着步枪、工兵铲、甚至是捡来的机械断肢。

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个名字，将所有的感激、敬仰与劫后余生的狂喜，都倾注在这简单的三个字里。

“绝械主！”“绝械主！”“绝械主！”

远处，新程砂的部队已经解除了战斗变形状态，恢复成普通模样。

他们静静地停泊在战场边缘，默默地注视着废村中那一片欢腾的海洋。

士兵们透过车窗望着，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感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太好了……”“这才是真正的胜利啊……”“真美好……”

低声的交谈在车队通讯里响起，他们开始仔细清理可能遗留的特殊痕迹。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战役的结束，也意味着他们这支“客军”任务的终结，是时候离开远星村了。

新程砂拖着激战后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联军前线指挥车的舱门。

啪啪啪……

迎接他的，是指挥室内所有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里，都饱含着真挚的尊敬。

那不仅仅是历经生死考验后对战友的认同与感激，更是对他以及他麾下部队在此役中所展现出的惊人战斗力，最直接的敬意。

“恭喜你活了下来，战友。”韦斯利娅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新程砂覆着轻甲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新程砂摆了摆手，“应该是我恭喜你们才对。

远星……终于拔除了家门口最后的威胁。”

他能感受到对方手掌传来的温度与力量。

闻言，韦斯利娅脸上纵横的皱纹舒展开，浮现出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绝械主方才传讯，似乎要单独见你。”

“见我？”新程砂微微一怔，心下有些疑惑。

若有事交代，为何不用内部通讯直接联系？何必通过韦斯利娅转达。

指挥室内，众人已逐渐回到各自的岗位，公共频道里洋溢着轻松愉快的交谈声，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韦斯利娅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投影上，脸上带着微笑，耐心等待着部队完成初步清扫与庆祝。

新程砂在转身离开前，最后侧过头，目光掠过指挥室内那一张张洋溢着纯粹欣喜的脸庞。

他嘴角轻轻上扬，几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这档子事总算搞定了……或许，很快就能回去了见干爷爷了吧……’

带着同样轻松了许多的心情，他迈步走向指挥车内部通往二层的阶梯。

二层的核心区域，是顾际所在的专属指挥隔间。

新程砂在金属舱门前停顿了一下，抬手将其拉开。

舱室内光线适中，顾际正背对着门口，坐在那张线条冷硬的机械结构座椅上。

“进来吧。”顾际的声音传来，平淡听不出情绪。

“好的。”新程砂应声踏入，反手拉上了舱门，将外界的喧闹彻底隔绝。

当他转过身，走向房间中央时，才注意到顾际面前的金属桌面上，安静地放置着一个造型朴素的通讯器模样的设备。

新程砂心下泛起一丝疑惑，但还是习惯性地将旁边的椅子拖到桌前，端正坐下。

顾际面对着他，率先开口：“能力长进不小，这场仗，打得漂亮。”

新程砂微微低头，谦逊回应：“多亏了您一直以来的指导。

没有您的点拨，我恐怕永远也触摸不到今天这般力量的边缘。”

“嗯，”顾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目光似乎落在新程砂脸上，又似乎穿透了他，看向更远的地方。

“保持住这种进步的势头。你的路……还长得很。”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新程砂心中那点疑惑悄然放大。

他微微抬起眼，看向顾际，眼神里透出探究。

顾际却不再言语，舱室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设备运行时极其微弱的电流声。

新程砂低下头，快速思索了一下，决定主动询问。

“绝械主，这次作战结束，我部是否按原计划，准备离开了？”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自然。

“离开？”顾际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顿了顿，反问道，“离开哪里？”

新程砂被这反问弄得一愣，随即觉得这问题实在有些荒谬，但还是迅速回答。

“还……还能离开哪？自然是远星村啊。

任务已经完成，我们……”

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呵呵呵……”

顾际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这笑声并不响亮，却让新程砂的心脏没来由地收紧了一下，一股细微的不安感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离开远星村……这话倒也没错。”

顾际收敛笑声，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词句。

然后，他抛出了一句话，像一块冰棱骤然投入新程砂刚刚松懈下来的心湖——

“但不是回明启村。”

新程砂的脊背瞬间挺直，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按在了桌沿上。

急迫与巨大的困惑，让他声音都带上了些许紧绷。

“什么意思？绝械主，不回明启村，我们还能去哪？任务已经结束了！”

“别着急。”顾际的语气依旧平稳，甚至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

“我说了，你的路，还长着呢。”